俗人的冰空

獸戎傳奇－放開我姊！

　　「我討厭人類……」一名短髮青年佇立一座山丘上，用十分冷淡的聲音說道。

　　青年身旁，站了一位長髮的女子，拍了拍青年的肩膀。

　　青年沒有回頭，眼神仍注視著腳下的一切：「姊姊，妳知道的。」

　　女子搖搖頭，退後了一步，消失在黑暗之中。

　　此時，遮蔽著大地的雲層緩緩的散開，一輪明月照下，灑在青年身上，一頭藍髮晶瑩閃爍。

　　「唉……」藍髮青年抬起頭，沐浴在月光下，全身毛髮倏然暴漲，本為人類的臉皮，從鼻梁處脹大、伸長，長出似狼非人的嘴臉，雙耳受到臉形的變化，移到後腦勺，且漸漸拉長，成一對尖銳狼耳，原本短至額間的藍髮，如今已長至腰間，遮住了胸前結實的肌肉，卻遮不住臉上那血紅色的兇光，身形更是脹大為原來的一倍，雙手雖與人的手掌無異，但毛茸茸的手背及厚實尖銳的指甲與兩倍大小的差距，再再顯示著這並非常人的手掌而是動物的尖爪，膨脹的大腿，並沒有撐破腿上的短褲，過重的上半身，迫使雙腳必須半蹲，小腿以下並沒有過度膨脹，反倒是雙腳腳掌向著前後伸長，宛如狼的後腿，而原本人類所沒有、早已退化掉的尾巴，卻出現在青年的身後，與青年全身同樣爬滿著動物的毛。

　　「哼……」青年看著自己的手掌，爪子開闔間，青年用著不屑的語氣開口，聲音比起變身前，低下了八度。

　　青年深吸一口氣，朝著天上月亮大吼：「敖嗚嗚嗚嗚嗚嗚～」

　　山丘下，原本寧靜安詳的小村落，像是無視青年的吼聲一般，毫無動靜。

　　「不怕狼人嗎？」青年蹲下，將力量蓄積在雙腳小腿上，惡狠狠的瞪著沒有燈光、無人喧嘩的村落：「該死的雷頓村！」

　　唰！青年奮力一躍，直撲山下村落，忽地一道光芒自村中閃現，青年尚不及了解，源源不絕的光芒箭雨便從村落中射出。

　　「嗚？！」青年將雙手交叉擋在臉前，身體因為慣性作用而落至其中一處民房中，還來不及爬起，又是一團光箭射向自身，密度比起闖入城鎮時更加集中。

　　「嘖。」青年狼狽的縮起身體，將雙手摀在臉上，並透過雙手指間，看到了一群藍袍人類。

　　藍袍跟光箭……這樣看來，應該全是狩首人，人數應該有幾百人……青年咂了個舌，無數的光箭持續往青年身上射去。

　　青年全身插滿光箭，動作無法太靈敏，雖然光箭不至於造成致命傷，但牽制的效果卻十分超群，若是隨便站起來，恐怕只會受到更大的傷害。

　　就在青年無法動彈時，周遭忽然停止對青年的光箭攻擊，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落的慘叫聲，接著突然一股力量將青年從後頸處拉起，幾個晃動後，青年身後力量消失，失去支撐的他跌坐在地上。

　　「難道……」青年抬起頭四處查看，周遭盡是雜草叢生，慘叫聲從他腳下傳來。

　　青年已經回到了山丘上。

　　丘下的村落－雷頓村，陷入一片火海，慘叫四起、哀鴻遍野，青年愣愣的望著悽慘的雷頓村，他很明白是誰做的，眼下能夠做到這樣的狼人即便在族中也沒幾個，何況又是牽扯到雷頓村。

　　「姊姊……」青年兀自呢喃。

　　又是姊姊，又是她幫了我……青年將手伸向背後，將光箭拔出，眼睛卻仍注視著雷頓村。

　　這樣又了結一件事了……青年低頭瞧著自己的手想著，這時，尖叫聲忽停，青年抬起頭心想：結束了嗎？

　　接著當他看向雷頓村時，倏然站起身，瞳孔瞪大，血絲布滿眼球，全身毛髮豎立，憤怒非常，接著他深吸口氣，今晚第二次對著月亮呼嚎。

□

　　「啊！」一個人倒下。

　　「嗚。」「哇。」又兩個人倒下。

　　「咳。」「噗。」「…」多三個人倒下。

　　一陣風呼嘯而過，又是一排人倒下。

　　那陣風來去自如，宛如不受限制般的到處穿梭。

　　「大家各自背對背圍起一個圈，別讓她有空隙攻擊！」一名貌似隊長的人對周圍不知所措的藍袍士兵們下達指令，試著統籌戰局，但是──

　　「咻」的一股強風從那人身旁吹過，接著人頭落地。

　　「！」士兵們各個面露懼色，但仍舊照著命令圍成圓圈。

　　同樣害怕的神情，同樣害怕的人，持著武器的手同樣強烈顫抖。

　　「風」停了下來，其真面目是一隻暗紫色毛髮的狼人，從胸前凸起的雙峰大致上可以定義為雌性生物。

　　那女狼人一停下，士兵們便各舉起武器，有刀有劍，有槍有戟，各有不同，但發出來的攻擊卻是一樣的光芒箭矢。

　　女狼人見狀，再度化成風，躲過這一陣光芒箭雨，並順勢解決了十幾個士兵，然後她停了下來，注視著眼前發抖的士兵們。

　　經過數度交鋒之後，藍袍士兵們不敢隨便動手，只好靜靜的回看女狼人。

　　雙方就這樣僵持了數分鐘後，女狼人忽然舉起右手，這個舉動惹得藍袍士兵們再度發出一波的箭雨攻擊。

　　「…」女狼人並不意外，這次她不躲不閃，雙手插進地表，接著往上一扳，像是小孩玩耍般的撥出一片土沙往上飛揚。

　　照理說，這片沙塵並不能做些什麼，但光芒箭雨在碰到細沙石便消失無蹤，看的藍袍士兵們目瞪口呆。

　　女狼人嘆了口氣，卻沒嘆出聲，她再次舉起雙手，在自己的胸前和臉前比畫。

　　以為女狼人又準備做些什麼，藍袍士兵們各個戒備，女狼人越比越心急，但手上的動作可不敢求快，因為這是一種快了就看不懂得溝通方式。

　　就在女狼人漸漸發現沒有人看得懂，且自己又被團團圍住，準備訴諸武力時，藍袍人群中忽然有人驚呼：「是手語！」

　　女狼人欣慰的點點頭，卻是藍袍人們面面先覷，大膽的甚至細細討論。

　　女狼人並不對他們討論的內容感興趣，她沿著剛才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，接著一個帶著眼鏡的藍袍女子，扭扭捏捏的持著一塊大盾牌擠出人群，似是有些不願意，但看到女狼人在看她時，方才害羞的神情忽然消失，臉上像是戴面具一樣面無表情的看著女狼人。

　　女狼人開始對著那女子比起手語，起先女子需花些時間讀懂她的意思，但是到了後來慢慢了解女狼人的意思之後，兩人的手語交談開始熱絡起來。

　　兩人在溝通過之後，各自垂下手，女狼人盯著帶盾女子，女子則是轉過身對其他人大喊：「回去了回去了。」

　　「什麼？」「回去？」「混蛋！她可殺了羅也衣和亞麻耶！」「還有思慈祭司……」

　　「閉嘴！我說回去就回去！」女子的聲音忽然放大：「你們的眼睛是生來做什麼的？給我看清楚，他們都活著！」

　　「什…」「真的耶！」「诶，可是……」

　　「剛才不是有一個人被砍頭了嗎？」

　　這一瞬間，鴉雀無聲。

　　「這麼一說……」「所以…」「真的假的……」

　　「唉……」女子搖搖頭，閉起左眼罵到：「看清楚！那不是我們的人，蠢貨！斷頭了的那個根本不是人！」

　　「！」在場的視線顧不得眼前的女狼人，全部集中到方才倒地的斷頭藍袍男子身上。

　　男子的身軀像是被抽乾空氣的氣球一樣，呈現皮包骨的模樣，掉在一旁的頭顱雙頰也凹陷了下去。

　　「懂了的話就當是狼人賣我們面子，走了，撤退撤退。」女子用一種十分輕蔑的態度揮動雙手，準備離開，就在此時──

　　「唉呀呀，主的敵人就在面前，竟然想要這樣就放過，不得不懷疑妳想叛變啊，」一個十分陰冷的聲音傳入女子耳裡：「『戲法師』安特妮雅。」

　　（這個聲音，難道是……）安特妮雅倒吸一口冷氣，轉過頭，卻見一個年約二十出頭的東洋面孔少年，高舉著一個紫色長髮的半裸身西洋少女。

　　少女的年齡依照外貌判斷應該有成年，至於上半身衣不蔽體的原因可能因為她就是剛才的那隻女狼人。

　　這邊可是出動了上百近千人的人員，卻打不贏、甚至摸不到的「風」，竟然如此輕易的就被打敗了？安特妮雅雖然內心訝異，但轉念一想，這也許沒什麼，畢竟現在站在那裡的是自己的上司，獵狼部隊「狩首人」集團的最高上司。

　　「『浮旋之海』沈南城……」安特妮雅額角流下一道水痕，那是汗水流過的痕跡。

　　「喂喂，不對吧？照你們西方國家來講，念法應該要倒過來變成南城 沈才對吧？」沈南城眉頭深鎖，仿如這個問題很重要一般，但下一秒鐘卻又煙消雲散的問：「可以請妳解釋一下放走這隻狼人的原因嗎？根據妳的回答，將決定主是否與妳同在喔。」

　　「嘖。」『戲法師』咂了個舌，正在動用整個大腦思考之時，忽然稍遠處傳來一陣相當長的狼嚎。

　　那聲嚎叫非常淒涼，好似有著重要的事物被奪走般的撕心吶喊。

　　「唉呀呀，好像有增援呢，該怎麼辦呢？」沈南城似笑非笑的看向山丘。

　　安特妮雅同樣看著聲音傳來的地方，那座山丘，月光下格外明亮，滿月的光亮照耀著一匹藍色毛髮的狼人向著陳南城衝來。

　　「放開我姊！」渾厚的低嗓音夾雜著憤怒衝向浮旋之海。

□

　　「海！」寢室之內，一名少年驚醒。

　　「叫我做什麼？」少年所躺的床是雙層的，睡在它下方的另一名少年探出頭問：「還是說你又做那個夢了？」

　　「啊，是內海啊。」少年再度躺下，看著白色的天花板，撥弄自己藍色的短髮回答：「恩，我姊被帶走的夢。」

　　「唉，想怎麼把她帶回來的方法比較實際。」內海縮回頭說。

　　「嗯。」少年挺起上半身，拉了一旁的黑色長褲穿上後走下床對內海說：「抱歉打擾你睡覺。」

　　內海瞄了他一眼之後便轉過身，背對著少年：「你再繼續將那個連我都忌妒的完美身材擺在我眼前就是真的抱歉了，你這乖寶寶！」

　　「呵呵。」少年輕笑拿起一旁白色的短袖運動衫穿上後，開始收拾一旁桌上的證件。

　　身分證上寫著「李柳生」。

　　初破曉的凌晨，李柳生在人行道上慢跑。

　　寧靜，祥和，再普通不過的早晨。

　　但是人並不普通。

　　原本一個人慢跑的李柳生，後面跟著三個青年同樣在慢跑。

　　平靜的日晨被那三人聊天的聲音給打破了。

　　雖然音量不大，但卻足以擾人安寧，李柳生越跑越氣，低聲呢喃：「所以我才討厭人類……」

　　李柳生的抱怨似乎被聽到了，三人之中的其中一個出言挑釁：「那邊的，你說什麼？有種你在說一次。」

　　「我說……」李柳生向後跳了一步，回身便往開口挑釁的青年臉上轟出一拳：「向你們這種不入流的跟蹤我早就看破了！狩首人！」

　　被攻擊的青年似乎沒料到李柳生會搶先出手，連擋的機會都沒有，便因造成鼻梁斷裂的兇猛的一拳往後倒下。

　　「你……」才剛開口，第二個青年又倒了。

　　「。」第三個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，便同樣被撂倒在地。

　　李柳生緩緩吐出一口氣，看著地上躺平的三個人，又再度嘆了一口氣：「下手太重了嗎？這樣問不出姊姊的狀況……」

　　「我到是覺得像這樣弱小的基層人員是不可能知道那些事情的喔。」

　　「！」忽然出現在李柳生背後的聲音，有些甜膩，卻很悅耳。

　　然而李柳生注意的並不是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，若對方有意，此時此刻自己早已死過數回，即便對方沒有動手也不能保證她就不是敵人，總之先拉開距離再觀察，打定主意之後，李柳生往前跳一大步之後轉頭，甫回頭，一個與自己眼睛同高的人影出現在眼前，嚇的李柳生再度後退數步警戒。

　　「有戒心是很好，可是你的實力也太弱了，這樣還算的上『那個人』的弟弟嗎？」人影──一個黑色長髮的女性穿著白色洋裝，腳踩同樣白色的高跟鞋，用著十分不悅的語氣說著。

　　「『那個人』？妳認識我姊嗎？」聽到了多年渴望得到的消息，李柳生激動的向前跨出一大步──

　　忽然間，長髮女子消失在李柳生眼前，李柳生尚未回神時，一隻手抵住他的脖子，指甲之尖之銳，弄得李柳生有些喉嚨不舒服。

　　「就只有這樣？你的實力就只有這麼一點？」長髮女子花容怒目，瞪著眼前之人，咬牙切齒的說道：「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。」

　　「妳…」李柳生抓住女子的手想要辯駁：「只要我……」

　　話還沒說完，忽感一陣天旋地轉，接著後被感到一陣疼痛，蔚藍的天空映入李柳生眼簾，頭腦還沒跟上現在狀況的李柳生，聽到了女子的聲音，態度十分輕蔑：「只要你？只要你怎樣？只要你認真？還是只要你變身你就能贏了？少自大了！」

　　李柳生一時語塞，女子看著躺在地上的李柳生，也許是因為由高處看下去的原因，李柳生覺得對方很瞧不起自己。

　　「很好，沒有回嘴。」女子伸出手，李柳生將之拍掉後自行站起來，女子吹了個口哨：「喲，很有骨氣怎樣？」

　　「妳到底……」

　　「我到底是誰？我到底想怎樣？我到底跟你姊有什麼關係？」女子不給李柳生開口的機會，自顧自地說：「我是個情報販子，受你姊之託來照顧你，因為我是你的姊姊『風道狼后』柳生佐琪的好友，狐之一族的南冠姬，懂了嗎？李柳生，不，叫你柳生佐竹比較好吧？」

　　「狐之一族……！」李柳生……柳生佐竹以最快的速度爬起來，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南冠姬：「姊姊的……」

　　「我知道你還有很多問題想問，可是我不想回答。」南冠姬搖搖手說：「雖然佐琪叫我幫她照顧你，可是你現在這樣，唉。」

　　「等等，我姊在兩年前被『浮旋之海』抓走了，什麼時候拜託妳的？」柳生佐竹質疑著問：「就算是抓走前拜託的，但現在都兩年了，妳才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，是什麼意思？」

　　「我應該說過我不想回答了吧？」南冠姬以一腳為軸心，轉過一百八十度之後背對著柳生佐竹離開。

　　「什麼叫你不想回答……」柳生佐竹將手搭上南冠姬的肩膀上，想阻止她離開，但是剛碰觸到的那一霎那，柳生佐竹再度被過肩摔一次。

　　「嗚……」

　　「我是不知道你對狐之一族的理解是什麼，但是如果你以為我們這一族只是普通的情報商的話……」南冠姬踩上柳生佐竹的胸膛，高跟鞋的鞋跟壓的佐竹哇哇大叫：「那你會吃大虧的。」

　　「可惡……」

　　南冠姬拿開腳，讓柳生佐竹自行起身後說：「這樣吧，別說我不給你機會，三天後早上9點，我在你們學校後面的那一片空地等你，那時候再說吧。」

　　「咳咳……」柳生佐竹撫平胸口：「三天後早上9點我要上課啊。」

　　「那就三年後再說吧。」

　　「喂！」

　　「我是很認真的。」南冠姬正視著柳生佐竹，那雙古典鳳眼帶著嚴肅神情看著柳生佐竹：「我在這鎮上的事情都要處理完了，過不就後便要離開，想要再來到這裡最快也要三年後，姊姊的情報跟上課，哪個重要？」

　　「這……」

　　「沒有馬上回答我姊姊的事情更重要代表你還保有最低限度的理智，但是放心好了，」南冠姬撥了撥頭髮：「真的要救佐琪的時候，我會通知你。」

　　「那麼……」

　　「到時候學校那方面我們會處裡，不會讓你莫名其妙的消失，現在的你只要專心磨練自己的力量，然後等，等就對了。」

　　「不，那個……算了。」柳生佐竹對南冠姬鞠躬道謝：「謝謝妳。」

　　「不客氣。」語畢，南冠姬掉頭離開。

□

　　跟南冠姬分手之後，已經過了兩個小時，正好是上課的時間，柳生佐竹正在教室內抄著黑板上的筆記。

　　私立和種高級中學，是柳生佐竹，現化名李柳生所就讀的學校，是一所十分平常的學校。

　　（外表上看是很平常，但是校長……）柳生佐竹自嘲般的嘴角微揚，想起了當初自己的姊姊被抓走，自己被浮旋之海打敗，狼被逃跑之後，流落街頭時的事情──

　　『狼人小朋友，你還好嗎？』

　　『別碰我！』

　　『戒心別那麼重嘛！我可以收留你喔。』

　　『……』

　　『真的啦！我是一個校長喔，要不要來我們學校讀書啊？』

　　『你是誰？人類怎麼可能這麼好心！』

　　『唉呀，我說過我是人類了嗎？我可是……』

　　（沒想到這個世界會這麼小，居然可以讓我遇到妖精族的長老出來散步，要是沒有他，我現在……）就在柳生佐竹停下筆，開始回想時，鐘聲從教室的廣播器內傳出。

　　「好，那今天課就上到這裡了，下課。」黑板前的老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離開，同學們也三三兩兩的開始聊天打鬧。

　　「剛才的課好難喔，你有聽懂嗎？柳生」做在柳生佐竹後面的男學生──王內海發出慵懶的抱怨。

　　「嗯，不懂的話，我可以教你。」

　　「啊，不用了不用了，我不是一個上進的好孩子。」很明顯討厭念書的王內海搧搧手：「話說回來，聽說隔壁班有轉學生耶。」

　　「你怎麼知道？」柳生佐竹有些訝異的問：「你平常不是不聊八卦嗎？」

　　「沒什麼啦，我一個同學在隔壁班，她跟我講的啦。」

　　「喔？轉學生是男的女的？」

　　「是女的喔，而且聽說是個很漂亮的外國人呢！怎樣？要不要去看看？」

　　「不了，那樣給對方的感覺會不好，她又不是什麼展示動物。」

　　「喂，難道你要我一個人去嗎？是不是兄弟啊？」

　　「兄弟哩，你已為你是誰啊？我的天，算了，就跟你去總行了吧？」柳生佐竹搖搖頭嘆氣，他最受不了王內海這樣講。

　　「這才對嘛！走。」王內海高興的拉著柳生佐竹便要往教室外走。

　　「現在？等等，再怎麼樣現在去看也太……」

　　「你在說什麼啊？聽說他可是『那個幽靈』的遠房親戚耶！」

　　「真的假的？『那個幽靈』的？」

　　那個幽靈，指的並不是真正的幽靈，而是一個行為舉止非常奇怪、存在感又很低的，一個名叫「錢潮嶺」的男同學的綽號。

　　柳生佐竹抓抓頭，最後在王內海的眼神壓迫下跟著到了隔壁班，接著便看到一個周圍聚滿人群，有著極為不正常髮色──銀白色長髮的女學生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最後方。

　　（這個味道是……）柳生佐竹瞇起眼睛仔細看著那個女學生，想證實自己的想法，沒想到對方早已察覺到自己的存在，雙方視線很快就對上，只是馬上對方又將視線移開，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。

　　「好白的皮膚喔，五官也很精緻，就跟娃娃一樣，這樣的美人怎麼會是幽靈的親戚呢？」王內海十分惋惜的說。

　　「那麼我們的幽靈同學呢？」柳生佐竹像是被王內海提醒般，開口問。

　　「不就坐在那裡嗎？」王內海指著教室裡回答。

　　柳生佐竹沿著王內海的食指，看向銀髮女學生的隔壁，這才發現自己要找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眼前而自己卻沒看到。

　　「這傢伙的存在感竟然這麼低……」柳生佐竹感嘆，同時也在那人身上聞到一絲絲和銀髮女學生一樣的氣味。

　　（看來是沒錯了……）柳生佐竹拍拍王內海的肩膀說：「快要上課了，回去教室吧。」

　　「也是呢。」王內海雙手揹著頭，跟在柳生佐竹後面回去自己的教室裡。

　　（銀色長髮……雙眼異瞳……看來她就是那個『銀髮皇女』了……可是另一個…算了，也許只是個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而已。）柳生佐竹回到座位上時，上課鐘聲正好響起，於事他便開始一邊準備著這堂課上要用到的課本筆記，一邊心想（不過這所學校可真厲害，不只有校長是非人類的妖精，高三有翼族的學姐，高一也有鮫族的學弟，高二則有我這個狼人和……）

　　「同學們，上課了，請翻開課本。」老師在柳生佐竹思考的期間走進了教室，班長也跟著喊口號：「起立，敬禮。」

　　（兩個吸血鬼啊……）